[5]也就是说，在一般性规范得到遵守时，即不必作出个别处理，垂法而治。

如果一定要追问文化根源以求寻得客观的真理，恐怕越往深处解释，越具有重复、 循环论证的痕迹。正是罗马对希腊 文化的这种承继使得后世的我们能够说，古代世界是一个连续性的‘希腊—罗马世界。

）梯 利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。抑引则违其愿，从欲则得自然。因为人们很容易指出，如果中国传统文化里没有任何权利的音符，那么中 国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不允许他人盗窃、抢夺的个人财产，若不是权利又会是什么？（ 注：必须承认我曾切身体验过面对这个问题的尴尬，那就是2000年在牛津大学跟J.W. Harris教授讨论时遭遇到的。与西方世界以法律固定财产的形式相比较而言，中国是从 统治者的口里或诏书里给予其臣民财产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以行政的手段固定财产归属。） 在古希腊政治、道德、宗教和哲学全面发展的时代中，始终伴随着这种逐渐增长的向 往自由和个人主义的倾向。

（注：韩愈：《原道》。与此相对 应的，把如同古代中国那样所实际存在的权利概括为实在权利。如真正认可民之社会地位的话，就不能靠圣王的恩赐，而要靠由民自身制定的制度承认 其个人权利。

）当哲学家开始把研究对象着眼于认识的主体，而哲学家本身又受着个人主义 的影响时，那在知识的认知方面必然是人以自己为准则。梅因的研究表明，最古社会的家族组 织曾在少数法律制度学上留有明白而广大的标志，显示出‘父或其他祖先对于卑亲属 的人身和财产有终身的权力，这种权力，我们为了方便起见，用它后来在罗马的名称， 称它作‘家父权（Patria Potestas）。他指出：自然权利概念包含着该权利从一开始就是归属于个人并受到特别重 视的观念。波斯战争（公元前500- 前449年）的结果使雅典成为海上霸主、世界强权以及希腊商业、文化和艺术的中心。

辛格就非常强调自然权利中个人主义的特性，他认为，它们（自然权利——引 者注）是生而有之，并不是由习惯或社会赋予的。而且所有通过奴隶取得的东西，均由主人取得。

具体理由表现为以下几点： 1.从表象上看，文化差异根源即主体性的存在和法律承认与否，原因在于是否存在自 然法观念。（第1 32页）这说明，该书中权利一词的使用实质是跟主体身份平等、意志自由结合在一 起来谈的，这就跟笔者所概括的观念权利内涵相吻合。）罗尔斯也显然认识到了 这一点。古代中国的统治者有时也提倡仁政、善制，其中往往包含重视、体恤下民、 以民为本的政治法律思想。

这种从开始就对最高统治者的崇拜、敬仰乃至敬畏的心理，或许使人们漠视了自己作 为个人的存在，以及人与人之间应该平等的意识。）公元前1世纪的西塞罗也把法、美德、正义等价值结合在一 起讨论。）在受传统礼治思想、儒教学说影响产生的专制政治体制下，即使存在 所谓的私有财产制度，存在着契约交易规则，这些权利也都是不稳定、不可预期的。公元 前5世纪的苏格拉底就已与玻勒马霍斯、阿里斯同、克法洛斯等人争论什么是正义。

（注：A.M.Honore,Ownershipin A.G.Guest（ed.），Oxford Essays in Jurisprudence,Clarendon Press,Oxford,1961,pp.114-115.）因此，说我国古代早已存 在所有权利观念，也就不足为怪。（注：《宋刑统·户婚律》。

一个对自 己财产权利存在与否都无法做出确凿预期的社会，不能产生出观念权利也就毫不足 怪。） （二）对中、西法律（权利）制度差别根源的传统认识误区 对古代中国没有观念权利理论的解释一般都归结为当时的宗法、礼教制度，该观 点有一定道理但不太全面。

《十二铜表法》便有这样的条款，家长如3次出卖他的儿子，该子即脱离 家长权而获得解放。他说：六经以抑引为主，人 性以从欲为欢。该故事见于《汉书·诸侯王表序》及颜师古 引服虔注。统治者所采用的以宗法制度为核心的 礼教思想，又进一步压制了个人主体意识的萌芽。） 这种影响主要表现在希腊知识对罗马军事力量的反征服。否则，古代中国法就不会有对盗窃的刑法制裁，也不会有对土地归属 、使用等制度规范。

一个人可以是只由他本人组成的一个家庭的paterfamilias[家长]。感谢日本北海道大学研究生李玉玺先生给我提供的这个例证。

这在精神上极自由、极解放、最富于智慧、最 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，即魏、晋、南北朝时期，被称作中国周秦诸子以后第二度的 哲学时代，（注：宗白华：美学散步，转引自张晋藩总主编：《中国法制通史》（ 第三卷：魏、晋、南北朝，本卷主编乔伟），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，第169页。西塞罗说，智者把哲学从上 天下降到人间，使注意力从外界自然转向人本身，而且认为专门研究人类就是研究个人。

（注：[美]梯利：《西方哲学史》（增补修订版），葛力译，商务印书馆2 001年版，第42页。（注：[英]罗素：《西方哲学史》（上卷），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，第14页。

）他还对寡头思想转变为民主思想进行过分析，并指出自由 是民主国家的最大优点。它 产生着自然权利，支配着自然状态。至此，私权的研究必须从主体性开始。在父叫 子亡，子不敢不亡的社会中，即使个人有财产，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。

（注：Alan Ryan,Property,Open University Press,1987,p.61.）比如洛克认为自然法是理性。） 根源性的东西不能只看表象。

（注：Barry Nicholas,An Introduction to Roman Law, Clarendon Press,Oxford,1975,p.1.）两种文明相互影响而形成的古代西方文化，才是 一个真正的希腊—罗马世界。该宣言首先开宗明义地阐明了争取独立与平等 地位的指导原则，这些原则是由自然法和自然权利所规定。

结论 通过以上的比较研究可得出如下结论：私权理论的出现与形成跟个人的自我主体意识 以及法律对个人主体资格的承认与尊重程度密切相关。（注：[爱尔兰]J·M·凯利：《西方法律思想简史》，王笑红译，法律出版社2002 年版，第45页。

可 以说，古代中国法从来就没有承认过纯粹的私人所有权以及自由契约。与此相对 应的，把如同古代中国那样所实际存在的权利概括为实在权利。根本体现不出契约自由、平等之理念。为求解这些疑惑，我们必须要在中、西古代文化根源的比较中探寻其深 层原因。

但他仅在具体制度层面上认为罗马法的确受到希腊法的影响。卢克斯指出，个 人主义是罗马法和基督教伦理的共同特征。

依《宋刑统》规定，应典卖倚当物业，先问房亲。（注：[英]史蒂文·卢克斯：《个人主 义》，阎克文译，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，第1页。

（注：转引自张晋藩总主编：《中国法制通史》（第三卷：魏、晋、 南北朝，本卷主编乔伟），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，第169页。一个人 从来到这世界上，终其一生，可以说没有任何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东西，在这意义上说， 古代中国文化中没有我们所说的‘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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